捧着自己头颅的少女（组诗）

子在川上曰

捧着自己头颅的少女（组诗）
文/子在川上曰

1、那一尾金黄色的鱼

那尾寂寞的鱼     默默地穿行在
茫茫的海里     那些礁石
多少万年前汹涌的海水
如今静坐成佛     慧眼成禅

抬头     目光穿透重重叠叠
凝固了的岁月    依然是你
挥手告别的姿势     我摇摆着双鳍
有风了     一丝儿痛

还有多少万年      我以这样的姿势
被时间裹挟着呼啸而行
就这样看着你     渐渐远去
在时间的尽头     铿然落地

化作一株匍匐的珊瑚     永远向你
高举着的双手    是我唯一的高度


2、捧着自己头颅的少女

你如水的眸子是那山涧的小溪
什么时候融入了咸咸的眼泪？
我一直在你的眸子里飞
我的羽毛坠入了小溪    沾满的是谁的眼泪？

小妹，被你的叹息声击落
我是一尾金黄色的鱼了
金黄的五谷    金黄色的忧伤
是你眼角高高飘起的旗帜

青春如水    你的红颜如水
一滴水珠滴下    你的明眸破碎
我看到了    你遗忘在楼兰废墟里
慢慢爬起的    梦和记忆   

那个狰狞的头颅    固执的头颅
那个黯淡的头颅    瘦骨嶙峋的头颅
在我的注视下    在你的手中
为谁     渐渐丰满    如昔？


3、面对着桌上的鱼缸

谁把一个城市压缩成了小小的鱼缸
在我的桌上    时间轮回如海水
有多少人如鱼    自由地行走
迷离的欲望如灯光     明灭闪烁

你安坐在一隅    捧一捧海水
读你     读慢慢向你游来的鱼
闭上眼睛   你是一块礁石了
让海水读你    让你刚读过的鱼读你

睁开眼睛     又是五百年似水流逝
摇晃的波纹中     你看到了
你青春的头颅      慢慢模糊
成一个满面尘土的骷髅
双膝爬满了古老的苔藓

远处，一声幽幽的叹息
你揉了揉眼睛    水花四溅
是谁遗忘了的骷髅      丰满成了
你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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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把一个城市压缩成了小小的鱼缸
在我的桌上    时间轮回如海水
有多少人如鱼    自由地行走
迷离的欲望如灯光     明灭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