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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评论] 界限的喧哗与分流——对网络诗歌的整体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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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4 21:15:5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界限的喧哗与分流——对网络诗歌的整体解读

无祈


  当下诗歌现状:

  一个人孤独地完成所有的重任。当黎明或者黑暗对你都无从重要,你所需要的只是生存。当网络以灵魂的姿态成为当下诗歌的主要载体,诗歌本身也烙上了一种后工业化的色彩。天空的云朵依然是诗意的一种直接来源,就象任何一种新兴的传播媒介都将对文学样式的发展起到很微妙而又无法取代的作用。网络诗歌的介入与兴盛,在中国也就是五年左右的时间,或许是新世纪的诱导,再或者是中国诗歌轮回的一个道场。网络诗歌以低空飞行的扫描迅速膨胀,这种现象在当下诗歌不景气的记录中露出了鲜艳的狰狞。我认为,网络诗歌可以说是新时期以来继朦胧诗,后新诗潮,知识分子写作及民间写作之后,中国当代新诗质的又一次蜕变。这是一次重要的分裂,是一场诗歌在新的可能性下最大限度的尝试。但现在应该接受全部的失败,以前的,正在发生的,甚至是未知的。网络诗歌以一种救世主的面孔出现,给迷惘的中国诗歌注入了一针兴奋剂,试图在新的话语下(新的技术条件下)给予中国新诗出路。然而,诗歌不是共产主义,诗歌更不是人们一种美好的想象。勿庸置疑的是,网络已经成为中国诗歌的主战场,网络诗歌也成长为中国当代诗歌的重要力量(非主流)。这种场域的维度,不仅是物质层面的,而且也是生存意义上的。海德格尔说:“语言言说。人言说在于他回答了语言。这种回答是一种倾听。其言说在它被言说中为我们言说。”诗歌自身的张力,诗人是否介入诗歌;以及诗歌在语言层面的传播与领悟。网络自为的技术为诗歌的这一境况提供了一种可靠性,或者说,加速了诗歌的流动,增加了诗歌传播的可能性,从而拓展了当下诗歌写作的可能性。

  一.虚假的繁荣与乌托邦的全面隐退

  诗歌,从流浪到宠幸。这一点,从近年来喧闹的诗歌场面,从蛰伏诗人的全体浮出,从诗歌的全面市场,我们已经感觉到这是中国诗歌的又一个转折时期来到。而网络诗歌从2001年开始的独特风景,自不待说。况且目前诗歌的诸多讯息也都是通过网络来实现最广的传播。于是,网络诗歌似乎觉得自己已经成为老大了,越发猖狂了。从“诗江湖”起初的粉墨登场,到后来妓女从良般的金盆洗手;“诗生活”全面出击,聊为壮观的场面让人感觉到教科书中诗歌运动的幸福;以及“天涯诗会”实际良莠不齐的行列,却号称云集了当前诗歌最宏大的阵容。以及“诗歌报”,打着“关注华语诗人,见证网络诗歌”的旗号,但其号召力与影响力与前面的同行相比,却不得不感到羞愧。而这一切,都在说明一个问题,网络诗歌以旁人无法理解的繁殖,正在进行着网络诗歌的全面繁荣。
  但是,黑夜的灯火毕竟不是光明。网络诗歌的繁荣很快就会成为明日黄花,成为人们记忆中麻木不仁的字眼。回顾曾经星光灿烂的银河,看见诗歌的伟大不是建立在诗歌平庸与世俗的基调上,而是含蕴于一个崭新而坚实的理论环境,以及伟大诗人的出现。这些,恰恰是网络诗歌所不具备,也无法实现升华的。网络其实就是群众路线,网络诗歌不过在机会上创造了诗歌面前人人平等的局面。也曾有过美好的假想,如果二十多年前就有网络诗歌的话,海子的诗作为网络诗歌是不是就能够早点得到人们的认可呢?但现在我自己都不能不自嘲了。网络诗歌其本身就已经消解了诗歌本质的深度与理念,实际上,网络诗歌的高度充其量也不过诗一些诗歌刊物的复制而已,作为诗之本质的先锋与试验却诗其最薄弱的环节。而网络文学身上所特有的后现代主义诗学逻辑背景,不可能对网络诗歌没有消极的引导。而网络诗歌也似乎成为颂体调性的农耕式庆典,在本题上自觉于形式,思维方式和话语模式犹如复调音乐中的“卡农变调”般响彻着后现代主义的思想旋律,隐藏着后现代文化的逻辑内涵。
  拿近期在“榕树下”点击排列在前的诗歌来看,大多写法较为传统,采用惯用的排比,对照,比喻等手法进行温馨的抒情。这样的诗作,若放在二十多年前,或者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应该可以称作好诗。一方面在于其诗歌的语言于形式,也由于其本身所具有的品质。然而,这样的诗在当下能称为好诗吗?究其诗歌内在尖锐的冲突与语言表面的压迫,但网络生成的效益,文本自我性的瓦解,也解构了诗歌可能具有的先锋性。试问,在网上阅读诗歌的人,谁又能从高韬的视野对诗歌进行分析?实在不过是为了获取在阅读其他文本时未曾领略的愉悦感。如此,网络诗歌的繁荣并不能代表当下先锋诗歌的高度和领域。而这般的写作却尤为盛行,而网络诗人也似乎钟情于这种写作。这也反映了当下消费文化的走向。附庸风雅也好,赚足起码的写作资本也罢,网络诗歌的背后,是强大的另一个场域。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在现实中传播的实现,实际是靠地产商的广告语和流行歌曲来实现。而这对诗歌而言,是多么大的讽刺。而网络诗歌的命运又能怎样?
  黑夜在下一个路口转向。九十年代以来,知识分子写作与民间写作的纷争加剧了诗歌的内部及外在的分裂,对抗,以致于诗歌在九十年代的镜像变得模糊,肮脏。这也成了网络诗歌在诗意上的隐患。尤其是八九年海子自杀事件的发生,最终成为农耕文化在诗歌表象的最后祭奠;开始就是结束;以生存维度为基本特征的诗歌很快九在“口语”的蔓延下被遮蔽。而进入网络诗歌时代之后,尤其是“口语”主导了网络诗歌的起始与涨落,从而使得网络诗歌在一开始就获得了对“口语”及后现代的豁免,而对存在及自然的维度产生了免疫。所以,我认为,网络诗歌的时代将不会是新的终结,也更不会是新的开始。她只不过是新的继续,是更直接的诗意转换,也是乌托邦在诗歌领域的全面隐退。我们在网络诗歌里很难发现生存与神圣的字眼,英雄与自我,也不再有迷惘与质疑,批判与呐喊,只有个人的隐逸与自负,或是无聊的文字游戏和话语复制。更加平民化,世俗化的诗作涌现,在网络诗歌的起步之始,就以平和的姿态从基准上掠得了较广的认可,可以说,网络诗歌与平民时代的通俗文化,流行歌曲一道上演了这个时代必然而可悲的诗剧。
  当然,网络诗歌在诗艺,语言,修辞。形式甚至具体到一个词句的诠释,都有着以往不曾出现过的真诚与解读。同时,对尚未被主流所忽视的诗人的关注,对他们的引导与推荐,对当下诗歌走向的影响,这一切都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网络诗歌也以邻家少女,或是邻家大妈的身份,是孤独的无助,或是接近生活的直接体验。这对诗歌本身而言,或许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网络诗歌为诗歌提供了一种新的诗歌文本样式,为诗歌在当下的写作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

  二.肆意的审美趋势与务实的情感转向
  1.自负的姿态:“口语”与“下半身”
  声音在沉默中抛出了一颗炸弹。这是在黑夜临近的时候,窗外有许多嘈杂声,但这种喧嚣却无法遮掩室内的安静。有一阵风,风吹过书页的声音。一九八六。中国现代主义诗群大观。出现,是压抑者在蓝天下自由的呐喊,他们在暗流涌动中可以探出头来,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这种情绪,诗意地转换,似乎便是“口语”的源头。杨黎遗留在“撒哈拉沙漠上的三张纸牌”,李亚伟说“中文系是一条散漫钩饵的大河”,韩东所谓的“你见过大海”以及“大雁塔”。不可否认,“口语”的出现对中国新诗在当代的发展有着怎样巨大的效益。无论是从古代诗人那里寻求那种安慰,或是与早期白话诗的不谋而合,当“口语”以盛气逼人的态势覆盖在诗歌的表层,我们感觉到的不仅是别具风味的诗意,还有麻木与不解,无奈与恐慌。
  当我们现在来回顾九十年代的诗歌,就不得不记住伊沙的名字。这个在九十年代单枪匹马闯荡诗坛的怪杰,他所依靠的杀手锏便是标榜后现代的“口语”。“饿死诗人”,“车过黄河”,诸如此类。就在于他不愿在诗歌的原地不动,他以新锐的胆识和能力为当代诗歌写作提供了另一种意义的文本。而当网络诗歌在迅速崛起的此时,“口语”已被冠以相当的高度,先锋,前卫等受用已久,伊沙本人的地位也更加突出。于是在网络诗歌的生成中,这种姿态与写作方式全面影响着诗歌创作并改变着诗歌的当下状态,尤其是特别推崇“口语”的“诗江湖”其无以与之比的声势与影响,这种力量也在透蚀着中国当下文化。而“诗江湖”在一开始就将伊沙推倒了网络诗歌教主的位置,以及由此而延续下来的诗风,网络写手的追随,“口语”不得不,也必然的发扬光大了。
  基于诗歌自身的排斥与对抗,我理解“口语”作为中国新诗发展历程中的必然意义。因为当诸多的可能已经被穷尽之后,在诗歌的表现方式上,“口语”与“口语”之前相比,诗一种语言在创造力上的拓展。从日常生活中获取本真的艺术来源,从语言的原始状态出发,从“口语”的机能与形式展开,不难发现“口语”在理念及美学意义上具有的特有的功效。但“口语”泛滥,甚至被嘲笑为“口水”诗。尤其诗这种诗歌风气兴盛之极,放眼望去,皆是“口语”,也不为之过。而其如此被效仿,就在于写作者自身在写作过程中已经消解了诗歌本身的诸多原有结构,而使得诗歌的写作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成为了形式的复制与意义的繁殖。它将诗歌创作本身降低到只是一种文字形式的组合游戏而已。
  在更加肆意的灰色天空,当“口语”以纵深发展,其审美效应又很快导致了“下半身”的出现。从字面意义上来看,“下半身”似乎有种色情的意味,尽管被诸多人人定义为形而下者之下,但其诗歌中出现得一些自以为敏感得字眼,并以此来构架诗歌的结构。而沈浩波认为,下本身写作“意味着对上半身要素(知识,文化,思考,哲理,抒情等)的清除,”“ 对于这个时代,也许我们应当以酷还是不酷,爽还是不爽,性感还是不性感来加以衡量......只有找不到快感的人才去找思想。”所以,下半身在颠覆与结构的快感中实现着另一种诗意。与传统诗意完全背离的诗意。传统的诗歌要素以象征,比喻等修辞和语言自身蕴藏的意蕴以及语言排列的冲击来实现来实现诗意的表达,而“口语”及“下半身”固然不排除一些传统的意味,但其审美功效却体现在物质层面上,将诗歌这种精神的产物瞬间化为另一种悲哀或者欣喜。或如一般的正人君子看待红灯区一般,诗歌所产生的落差与张现,似乎也算是一种哲学层面的解构。
  2.务实的情感转向
  个人化的表达与情感理念从全方位的美学感触逐渐渗透到诗歌的各个层面。自从86以降后新诗潮的崛起,衰落,以及整个八十年代诗歌状况的回顾,可看作崇高与发崇高,理想主义与世俗主义的对抗的初起阶段。而九十年代经济环境的巨变,致使诗歌语言,形式等基本因素相长的微妙变化;坚持诗歌,本身都成为一种理想主义的标签。是事实的平静陈述,也是是微微惊讶后的平淡。不可否认的是,世俗生活进入诗歌,是九十年代诗歌的主要场景。即使二十世纪末以来的“知识分子写作”与“民间写作”之争,也未能摆脱这一范围。八十年代轰轰烈烈的诗歌运动以来逐渐形成的中国当代新诗的基本特征:生活,情感,口语等,实际是网络诗歌的主要来源和原始崇拜。需要承认的是,网络诗歌尚未达到前者的高度,甚至于无法摆脱其的影响。所以网络诗歌一开始就以平民姿态出现,务实的情感表达也便成为网络诗歌在言语效能上的重要审美功能。
  在诗歌全面进入个人抒情的情形下,诗作者的心态以及创作动机微小的变化也是值得关注的。如果说在新诗潮以前是强烈的政治话语的体现的话,那么新诗潮在一定程度上则是反政治话语的。再到后新诗潮所高举“反英雄”与“反意象”的旗帜,固然也有政治话语的因素蕴涵其中。在新世纪的网络诗歌大潮中,以上因素则失去大半。市场的导向并不为大部分诗作者所关注,诗歌只是被当作廉价的消费品来填补一些人内心的精神寄托。在诗歌没有主题导向的前提下,诗歌向务实的层面挺进。追溯到网络诗歌的初期,这一情形的原型更为明显。网络诗歌提供了一个广阔的诗歌空间,创作,阅读,所提及的话语都指向了网络所体现的平民性,平等性等。同时,网络诗歌的水起涨落,在于许多人参与到网络诗歌中来。这种情形与现实中人们对诗歌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人民在虚拟的空间里完成对诗歌诗意的解读与写作。网络诗歌在“祛魅”中初步完成了自己最漂亮的定型。是福还是祸?自不待言。从网络诗人的群体而言,早已失去了八十年代的理想与九十年代的执着,大多是以诗歌作为生命的附属的。诗人们在全面隐退的加冕中相互谦让,互相致意。
  在网络上写下自己生活中最抒情的一面。没有天空与大地,只有小溪与青山;没有高大与榜样,只有小资与情怀。新世纪新一轮经济势力的侵袭,诗歌在获得镀金后再一次复出,复出得富丽堂皇,却不懈一击。革命尚未成功,诗歌还要努力。网络诗歌从小打小闹开始,大的纷争也只是在酝酿中,许多人在关注诗歌,许多人只是在关注“关注诗歌”上,并未走入诗歌内部。情感表达从最初的美好的愿望成为网络诗歌里不确定的塑料花朵。

  结语: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随着网络诗歌纵深的发展,网络诗歌新的喧哗与分流也将继续。诗歌的现状也只是继续。诗歌对与我们。不是光明,也不是黑暗,她只是午后的一缕阳光,夏日的威微风。生活在继续,诗歌也在继续。真正的诗歌没有完美,诗歌对于今日,没有太多的历史责任感或者使命感。诗歌就是诗歌,诗歌应该回到诗歌,诗歌到诗歌为止。

备注:
本文参考的资料有:
1.《网络文学的后现代文化情节》,欧阳友权,自《2003中国年度文论选》
2.《走向哲学的诗,吴思敬。
3.《1986中国现代主义诗群大观》,徐敬亚主编
4.《先锋诗歌》,唐晓渡编选。
5.《打开诗的漂流花瓶》,陈超
6.《2001诗江湖网络诗选》

  鉴于网络诗歌在影响及成绩上并未有突出的声威,所以本文未采取具体文本进行分析。此文材料及观点对天涯诗会,诗生活,诗歌报,榕树下诸多网站及版块的相关信息有采用。

来源:网络
 楼主| 发表于 2010-2-24 21:22:0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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